江之泱泱

【靖苏 短篇】后半夜(一发完)

还是忍不住动笔了,填补九安山梅长苏生病靖王照料了一夜的剧情空白

短篇一发完

旁观者视角

文笔粗陋,望见谅


自九安山那一场巨变之后,又是一晚红烛从黑夜亮到白昼。

当我看着天色一点点擦去黑暗汇入一抹白,便静悄悄地走过去灭了屋内仅燃着得三根烛火。实际上,蜡烛已烧至烛心,我默默将它们盖灭时,已然只剩一碗蜡油。

我在靖王府当差,已有十三个年头了。

当年在金陵城发生的那场腥风血雨,我并未见其万一。当我随着家兄进入靖王府,远远地看到站在廊前的主子,挺拔的身躯背对着我,虽看不清他的表情,我却感受到了那极大的哀恸。

然而,在那日遥遥一见之后,却再无见过那般融入在悲伤中的殿下。

他总是冷静自持,不苟言笑,沉声间布下条条军令,低沉的嗓音中只剩下一板一眼的公务。

直到,那位梅宗主的出现。

起先,我是没有这个福气见到这位江湖上名声极响的江左梅郎的,只在安分打理靖王府杂事的时候,才从那么几个将士口中听到关于这位梅宗主的事迹,什么麒麟才子啊,什么手腕高决啊,说得倒是一板一眼有模有样,但却听着总不像对于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描述。

一个活生生的人,自当有一颦一笑,有喜怒哀乐,有眸中流转的光辉,有日月挥洒的痕迹。

但这位梅宗主,只有低眉浅笑的波澜不惊。

我默默将盛有蜡油的碗收下,在烛台上轻轻放下新的红烛。而那位我久久慕名却未见的江左梅郎,正安安静静地睡着,若不是身处昨夜后半夜的混乱,我或许依旧会认为,他还是波澜不惊。

就如我一直认为,靖王殿下自打生下来便是不苟言笑,严肃自持一般。

自九安山的叛乱结束,本觉得之后会有的几天安生日子,却被梅宗主的突发病症给彻彻底底得打散。

先是东厢房的一点骚乱,之后便是梅宗主身边的那位小护卫满院子叫着水牛,再之后整个院子都亮了起来,侍从房更是被火急火燎地推开,侍从总管将我们从被窝里拽出来,推着搡着就让我们去准备热水毛巾,再去膳房准备些吃食。大晚上的,倒开始邪门的鸡飞狗跳了。

当我端着热水毛巾恭敬地走进东厢房,正巧瞧见静贵妃娘娘收了针合上药箱,靖王殿下坐在梅宗主的榻侧,看上去似乎甚是忧虑。静贵妃娘娘轻声说了几句他的病症,听上去似乎并非小恙。

静贵妃娘娘由侍卫护送着离开,靖王殿下却是坐在榻前未动。

我端着水盆走上前来,却见那位梅宗主面色透白,气息更是急促不匀,喃喃着的一句话,倒是让我手中的水盆抖了一抖。

他说:“景琰,别怕……”

他说:“景琰,我在这儿。”

更多的,他不断唤着靖王的名讳。

声音微弱,却吐字清晰,“景琰”二字更是咬得一清二楚,在这间本就没几个人的屋中,显得异常清晰。

我再转头看向靖王,殿下脸上闪过的悲恸,似乎与我初入靖王府那日的背影重叠到了一起。

我不敢再看,只得低下头来将毛巾浸入水中打湿,还未拧干,便听到殿下沉声道:“给我吧。”

我恭敬地递上毛巾,殿下将剩余的水拧干,煨热着的毛巾握在靖王殿下手中,一点点贴上梅长苏的额头与面颊,小心翼翼,拭去那人一额的冷汗。

我实在惶恐,轻声道:“殿下,此事还是由奴才……”“不用。”殿下压着声音,却也是不容拒绝的坚定。我讪讪地接过殿下手中的毛巾。“你去看看膳房蒸煮的药是不是好了,顺便端一杯热水进来。”我俯首遵命,端着水盆朝外走去。

却是刚走了几步,一声凄厉的“景琰”吓得我险些摔了手中的水盆。

不自主地回首看去,只见梅长苏一只手臂探出棉被,正死死攥住了靖王殿下的手,面色惊恐不定,胸口剧烈地起伏着。殿下有那么一段时间的怔然与诧异,梅长苏的护卫更是急忙上前要阻止梅长苏的动作,但那双文人的手如今却至青筋毕露也不肯撒手,声色更显惊惧,似乎手松了,下一秒就是万丈悬崖。

“宗主,松手啊。”护卫不敢硬拽,急的是火烧眉毛。

“不必了。”殿下此刻却仿佛回过神来,更将身体沿着床榻坐近了一步,拉过棉被将二人的手一同捂在了那温暖的棉被之下。那个护卫皱紧了眉头,欲言又止。

“我在这里,别怕。”殿下温柔的声音传出,轻轻拍着梅长苏的肩头。梅长苏神色缓和,唤“景琰”的声音也低了下去。

我不敢再看,低头去膳房取药。

炉子上的药是滚烫得滤了药渣盛的,满满一炉药除去三分之二的各色药材,也就仅剩这一碗了。煮药的小太监可惜着瞅着倒掉的药材,说这分量起码是他们家里人一整年的药量了。

待我端着药步入东厢房,估摸着已是寅时。

却是刚踏入门槛,就受了那护卫一声低沉地怒喝:“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!”我心下一惊,再看向榻上的人,呼吸紊乱不畅中又带着几声不停地咳喘,靖王殿下坐在榻侧除了抚他的胸口宽慰,竟也依然束手无策。

我慌张地跪下道:“夜已深了,九安山的药材本就稀缺,寻药熬药更是艰难,求殿下宽恕。”靖王殿下无暇深究,接过我手中的药碗,执着药勺搅了搅。虽说我一路过来药受了凉气未免冷却了一些,但刚下了炉子的药哪有不烫的道理。靖王殿下试了试温度心下无底,竟执着药勺自尝了一口。

“殿下……”我诧异地叫道。殿下道了句无事,便一手端着药碗一手轻摇榻上的人:“先生,喝了药再睡吧。”榻上的人神色迷茫,显然意识并不十分清醒,看了一眼眼前的场景,竟吐出了一句:“不喝。”

嗯?

这下轮到清醒的人不知所措了。我偷偷地看着殿下面色千变万化,端着药的手是抬起来不是放下又不是,实在是茫然地紧。

“这不喝药又怎么能舒服呢?”殿下耐着性子劝道。却见梅宗主似乎耍起了小孩子心性,又是一声弱弱地不要将殿下的殷勤全都堵了回去。我还从未见过殿下如此吃瘪,不禁心下暗暗好笑。

“那……若是你乖乖喝药,我答应你一个要求好吗?”靖王殿下再一次退步。“不喝……”

这下连梅长苏的护卫面子也挂不住了,走上前来想接过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担子,却被靖王殿下又一次挡了回来。

“若是你乖乖喝药,我就随你去一次金陵的百花楼如何?”

此言一出,我与那个护卫俱是二和尚摸不到头脑,却见梅长苏就着殿下的手缓缓饮下了那碗苦汤药。

在这之后,殿下眸子中的沉色与怜惜,乃至黎明也再未化去。

天亮后,梅长苏睡着逐渐安稳,殿下便收回了被握着的手,我暗自瞧着殿下虎口处留下的一圈青色,怕是攥了太久所致。

之后,梅长苏清醒又敛了情感,似乎这后半夜的折腾,都是他波澜不惊外表的虚空,时间过了,也就随着烛火燃烧掉了。

再之后挺长时间过去,我不知从哪儿听闻靖王有一个绰号叫水牛,当年那个金陵最明亮的少年林殊打死都想去的金陵烟花之地,到被林帅打断了腿也没有去成。

首次写靖苏文,求太太们指导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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